第七章 悲怆之音 VOL.1
“我们和柰许诺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结果出门的时候却碰了一鼻子灰。”欧阳垂头丧气的说道。
“事实是这样，可是我们不能放弃啊，”阿斯忒瑞亚咬着牙握紧了拳头说，“我们可是答应好柰的。”
“是的，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出一个方法到达月神殿，而且，”雨诺摸着下巴原地思考着，“还要让村田叔叔和我们一起去。”他们三个人正站在村田房间前的院子里还没离开，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村田正在隔着窗户暗中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
“切，”村田不屑的发出啧啧声，“还真是天真可爱。”他离开了那扇窗户，朝着漆黑的房间内部走去。
“千羽弑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头惊讶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千羽说道，“难道入侵者已经被消灭了？”
“千羽哥哥？”萘在一旁一直看着千羽，像个软萌的少女一样，她并没有去插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心想着，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里哪有什么入侵者？老头。”千羽蔑视的看着老头说，“就算是有的话，你也打不过他。”
“千羽哥哥，可是刚刚朝我们这里射来的弩箭是怎么一回事？”萘不解的问着千羽，想要朝着那边走去。
“萘，你等等，”老头用木杖拦在萘的面前，“他不是千羽弑无，你仔细看，他的眼睛。”他阴着脸说。
萘看着眼前这个千羽弑无的眼睛之中泛着红色的光芒，而且他的身边还弥漫着杀气，他紧盯着两人。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两个看出来了，这可真是不幸啊，本来还想让你们多活一些时间的。”千羽拔出了背在身后的那柄长剑，“这可是你们自己非要害了你们自己。”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两人飞来。
‘叮’，银制细长的十字剑与通体金黄的弯刀撞击在了一起，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杀器抵在胸前，恶狠狠的贴近着脸怒视着对方，两个人的眼中都泛着红色的光芒。
“只要我还活着，就休想要接近尊上半步，”萘咬着牙，她攥紧了握着弯刀的双手说，“这可是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一直用力的去抵挡着千羽不断向她砍来的长剑。
“开什么玩笑，我会说出这么卑微的话？”千羽一脸愉悦的用长剑劈着弯刀，他不停的奸笑着说。
“你根本就不是千羽哥哥，你到底是谁？”萘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防御略显吃力，可是她又无法去反击。
“我是神，孩子，你确定要和神对垒？”千羽突然瞬移到了萘的身后，萘没有反应过来，她刚想要回头反击，却被千羽的一个肘击重重的打在了背部，萘像一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来回翻滚着，直到撞到了一根柱子上才停了下来，鲜血从她的嘴里喷涌出来，“要不是因为我不是很擅长剑术，你早就死了。”千羽淡淡的说道，他向着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的萘走去，那柄长剑的剑身也开始泛起了红色的火焰，“你的最后一程，就由我来终结吧，虽然你是一个挺可爱的少女。”他一脸坏笑的说。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呢？”萘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赤瞳·装备’。”她使用了进阶之力，一个用来提高自身各个属性和武器各个属性的进阶之力，金黄色的弯刀的刀身上也开始被一股赤红色的火焰所吞噬，她原本白皙粉嫩的脸颊上也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梵文印记，“我自己的复仇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途中。”
“哟，原来是‘死神的诅咒’呀，”千羽打趣的笑道，“我说一个少女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进阶之力。”
他突然严肃起来，握紧了那柄长剑说，“看来又是一位复仇者，死神总是这么做，让我很头疼啊。”
“废话少说，在我想要完成我自己的梦想之前，就先把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低级的自称为神的东西，打出千羽哥哥的体内吧。”萘单手持着那柄赤红色的弯刀朝着千羽冲刺而来，她像是一团火球一般。
“真是可笑，你真是太低估了我们作为神的力量。”千羽也迎面而上，一阵耀眼的光线闪过，萘停在刚刚千羽所站的那个地方，而千羽也刚好站在萘刚刚所站的地方，两个人的动作很迅速，就像是交换空间一样简单。萘缓缓的把刀剑垂在了地上，她不屑的哼了一声，而千羽惊慌的睁大了他的眼睛，他的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他的手中，沉沉的砸在了地面上，他猛然的跪在了地面上，他的腰部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随着上口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千羽米白色的素衣，他用手摸了一下剧痛的腰部，然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少女打成了这样。
“这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神的力量，”萘调皮的对着跪倒在地的千羽吐了吐舌头说，“那我岂不就是神上之神了？”她开始嘲笑起千羽来。
“这怎么可能，”千羽轻声的重复着这句话，“复仇者的能力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强了？”他不能接受眼前如此之大的实力差距，“不过还好，我不是很擅长使用剑术。”他阴下了脸，开始冷笑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回响在整座月神殿大厅之中，他的冷笑打断了萘的嘲笑，“看来你还是资历不深啊，少女。”千羽缓缓的从地面站了起来，他一脚踹开了自己脚边的长剑。
“怎么了？难道打算放弃抵抗了？”萘一脸不屑的对着千羽说，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千羽，“如果现在投降，离开了千羽哥哥的体内，我想我还是可以放你一条活路的。”
“少女，你说什么？放我一条活路，”千羽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下来，“你的话好像说反了吧？”他缓缓的朝着萘的方向走去，“真正的神的力量，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他刚说完，从月神殿外部涌入的一股强烈的气浪打碎了月神殿棚顶处的那一整块玻璃片，碎掉的玻璃片如雨一般的从高空极速的向下坠落着，站在地面上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展开防御工事，这种情况下的玻璃碎片就好比枪林弹雨一般，可以轻易的穿透人的身体，造成不可治愈性的永久性伤害，‘赤瞳·血之庇障’，就连处于高度强化状态的萘也需要使用进阶之力来防御这一次攻击，她的周围突然形成一道半球形的红色保护层，从天而降的玻璃碎片打在了保护层上就像是雨点打落在池塘之中泛起的涟漪一般，萘皱着眉在保护层之中看着外面的一切，还好，那个老头也用自己的木杖召唤出了一个保护层把自己裹在了里面，他也是焦急的看着外面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怎么了？你不是复仇者吗？”站在玻璃碎片雨中的千羽没有一点防御措施，他就这样淡然的朝着萘的方向走去，“难道连这么一点微弱的伤害都禁受不住吗？那可真是太可怜了吧。”他奸笑着，一块玻璃碎片刚好打在了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伤痕，紧接着鲜血也随之留了出来，“真是美味啊。”他用舌头舔了一下从脸颊上滑落下来的血滴，“鲜血的味道，可真是美妙啊。”他贪婪的说道。
没有了玻璃碎片的光线减弱效果，城堡之上那轮明月耀眼的月光就顺势的照了进来，正好照在了每一块都在向下坠落的玻璃碎片上，彼此之间的反射作用让它们看起来更加的壮观了，它们如同闪烁的水晶雨一般不停的向下坠落着，即使已经打落在了地面上，却仍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像是钻石一般，这里再也不会被分成暗界和亮界了，现在它们终于一样了。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萘握紧了那柄赤红之中仍闪烁着金黄色光芒的弯刀，“不杀了你的话，将会有更多的人会死在你的手里。”她把牙咬的咯咯作响。
“那又怎么样，我是神，永远都不会死亡的，你所杀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叫做千羽弑无的青年的人，”千羽坏笑着，“可是你下的去手吗？我可是听说了你和他可是有着不解的羁绊啊？”
“你这个人，”萘确实拿他没有办法，眼前这个人不是千羽，却占据着千羽的身体，而唯一能够把它逼出千羽体内的方法就是破坏了千羽的身体，可是这样做的话，千羽就会死亡，她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强者都会死在一个弱者的手中吗？”千羽仍在不断的朝着萘靠近，“并不是弱者有什么光环，而是在强者的心中总会有着两种信念，一个是杀死弱者，这样可以避免日后弱者会变得比自己更强，反而把自己杀死，而另一个信念呢，则是放了弱者，自己身为一位万人敬仰的英雄，去杀一个弱者算什么能耐，于是，他就会在这两者之间陷入纠结，然后他手中本来可以决定一切的刀剑就因为这一秒的纠结而停在了半空之中，可是，他忘记了，此时的弱者手里还是有刀的啊，也正是因为他这一秒的迟疑才会给了弱者这一次反杀自己的机会，弱者杀死了强者，继而成为了新的强者，而强者永远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怜悯之心才是真正害死自己的根源，真正杀死强者的并非是那个站在人群眼中成为英雄了的弱者，而是那个连自己决心都会败给的强者。”
“所以说，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萘心中明白她眼前这个人说的其实就是自己，但她不愿意去理解这个疯子一般的人所说的大道理，说不定这也是这个疯子用来蛊惑人心的骗局。
“如果你痴迷于明知故问的话，”千羽突然瞬移到了那个红色的屏障前，“那就没有要活着的必要了。”他一拳打碎了那道堪称完美的防御工事，红色的屏障碎片在空中飞舞着，“你的觉悟就随着你和你的千羽弑无一起埋葬在这片无尽深渊之中吧！”他又一拳正中了萘的小腹，他恶狠狠的说道，萘被这一拳猛击所造成的巨大惯性连续的用身体击倒了数根石柱，最后在一面墙壁上停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她脸上的印记消退了，那柄弯刀也化成一缕烟消散了。
“你，你，”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自己却已经毫无力气在用来说话了，她现在甚至连想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羽仍未善罢甘休的向她走来。
“怎么了？刚刚的傲气呢？怎么不见了？”千羽并未继续攻击萘，他蹲下身子，一脸愉悦的看着满脸是伤的萘说，“难道没有人曾告诉过你一句真理吗？骄兵必败。”他贱兮兮的说道。
“骄兵必败，”萘的脑中一直回荡着这个声音，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她想起了复邦之礼的那一夜的天台之上，雨诺曾和他们说过的那一句话，“比赛是有比赛的规则的，还有一点，骄者必败。”
“怎么了？想起些什么了？”千羽站了起来，他向躺在地上的萘伸出了一只手，“那就安详的和回忆一起消失吧。”他攥紧了那只手，而萘也开始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慌乱的挣扎着，她的脸涨的通红，像是想竭力摆脱些什么一样，千羽的这一进阶之力则是‘处刑·裁决者’，用自己的无形之手操控着受刑者的意识，让他们自己来裁决了自己，也就是完成所谓的自杀，这样他就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这也是上古世纪默示录之中所谓最为理性的处决方法。
“你够了，”老头用木杖指着千羽的后背说，‘炎狱·龙岩弹’，一枚红色的火球飞向了千羽，随后紧跟着的则是一条全身都被赤焰所包围的巨龙也随着一起奔向了千羽，老头也被迫使用了进阶之力。
“哦，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二打一？”千羽敏捷的躲过了这次进阶之力的攻击，他把挣扎着的萘随手甩到了一边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他咬着牙闪到了另一边，而那发‘龙岩弹’则打到了地面上，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你的这招我早就见识过了，真的是没什么意思。”千羽虽然是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却是被‘龙岩弹’这惊人的破坏力惊呆了，果然，眼前这个人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老头把手杖拄在了地面上冷冷的说。
“难不成是你的祭日咯？”千羽在这关键的时候仍不忘随口吐槽一下，来宣泄着自己内心不满的情绪。
“不，今天既是月神之日，”老头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已成血红的圆月说，没有了那片玻璃片，这座月神殿反而变成了赏月的绝佳地理位置，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另外你也没说错，今天确实是你的祭日。”猩红的月光贪婪的涌了进来，照在了老头的身上，整座月神殿的大厅也变得血红，包括地面也是一样，像是血流成河一般，原本透明的玻璃碎片也如红水晶一般耀眼，老头手里的木杖突然不见了。
“你这是在玩什么鬼把戏？”千羽一直歪着脑袋注视着老头的一举一动，“不过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他的眼睛之中开始泛着红色的光芒，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发起可以进攻。
“你知道吗？每一个种族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老头淡淡的说，此时的他的神情显得极为淡定和无比的严肃，“可是也恰好因为这一段过去，才会造就它如今的辉煌和未来的霸业。”老头的身后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束金黄色的光屏，上面画着一位圣女一样造型的精美图案。
“哦，是吗？那我就洗耳恭听咯？”千羽从披风下拿出了那把金黄色的弓弩，他拉上了弓弦，悠悠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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